为什么有警察，暴乱还会愈演愈烈？

“那些不能铭记过去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辙”

——乔治·桑塔亚那

在1992年洛杉矶暴乱爆发的时候，我在洛杉矶分局的FBI SWAT工作。在那场暴乱当中我们的任务是和消防部门一起出勤——在他们救火的时候，我们在周围设立警戒区，保护他们不被打黑枪。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参与了洛杉矶警署大都市分局LAPD Metro相当出色的镇暴训练，对我们来说这是非常值得的。

▲1992年洛杉矶暴乱中警方为消防队员提供保护

而在那之后，每一场暴乱都会勾起我对于92年洛杉矶暴乱的回忆——将近30年前的那次暴乱——而到现在我们还是在犯着同样的错误。

我认为之所以这些暴乱能燃起，恶化的基本原因无非三点：

1. 警方未能充分回应媒体和大众

媒体从来都是以制造混乱和冲突为生的。警方的决策人员应当积极地使用社交媒体来发挥优势而不是无视它们——一定要确保来自警方的声音也能被大众听到，否则全部媒体都会把发言权交给与警方对立的那一面。

利用好社交媒体是一项考验技术的工作，做得好甚至能提前化解一些问题。这就需要警方设立热线电话，以及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和辖区内和辖区附近的媒体搞好关系

2. 政治上的失败以及（或）鼓励犯罪行为的政策

在92年洛杉矶暴动之前，当时的市长所作出的声明给人一种鼓励进行犯罪行为并且在火上浇油滋生仇恨的感觉。一名州议员还作出了“让这个州燃于灰烬”的评论。巴尔的摩市长甚至还建议给那些“有破坏欲望的人一些空间”。

他们没有利用自己的职位和能量来呼吁人们进行和平示威并且遵守法律，却相反地鼓励他们选择暴力和破坏。更糟糕的是，这些政治人物甚至会给执法部门的管理人员施压，让他们在面对暴乱时无动于衷。

3. 警方力量没有变成强有力的存在

有一句阿拉伯谚语叫做“由一头狮子领导的羊群能击溃一只绵羊领导的狮群”。当你面对事关职业生涯走向的选择时，做出任何决定都需要巨大的勇气，但真正的领导会去选择道德的、合法的解决方案而不计可能会随之而来对自己仕途不利的后果。

面对暴乱，如果警方的回应过于软弱，甚至是根本不做出反应都会毫无疑问地助长越来越嚣张的犯罪气焰。我相信所有人应该都对“破窗理论”略知一二（犯罪心理学中的破窗理论认为环境中的不良现象如果被放任存在，会诱使人们仿效，甚至变本加厉），这就是验证这个理论的最佳案例。

▲1992年洛杉矶暴动中被烧毁的警车

▲2020年暴动中被烧毁的警车

如果轻微犯罪不能被及时制止，那么他们将不可避免地升级。犯罪行为将变得更恶劣，也会更加致命。正如Malcolm Gladwell在其著作《引爆点》中所述，犯罪是可以传染的，它可以迅速传遍整个社区（甚至是社会）。

▲1992年洛杉矶暴动中洗劫店铺的“示威者”

▲2020年暴乱当中洗劫店铺的“示威者”

在洛杉矶暴乱当中，警方没能及时响应——或者说是接到命令不要响应的时候，社区的犯罪活动和破坏行为迎来一个又一个高潮。我还记得当时看到新闻，一个帮派组织成员对着记者的镜头嚣张地说“反正条子也不会来，我们就是这里的山大王”。

在暴乱当中，我们经常会看到人群会一边前进，一边向警方投掷石块和玻璃瓶。而警方则会一退再退。而最惨痛的伤亡情况往往就发生在警方后撤的过程当中。

▲这些警员都有着最好的装备，但好装备远没有坚实的后盾更重要

我并没有责怪警员的意思——我知道这并不是他们能做的了的决定——我相信绝大多数警员都会这么想“我有头盔，左手有盾右手有棍，身边还都是同袍，干就完了奥利给”。

确保警员受到全面的训练，并且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获得全面的支持才是警局的高层人员应该做的。

日出行动中的震慑

92年洛杉矶暴乱之后，我们参与了一项名为“日出行动”的多机构联合行动，逮捕了在那场暴乱当中造成人员伤亡和惨痛破坏的帮派成员。我们的SWAT队伍被拆分为更小的单位，分配到不同地点实施逮捕。

当我们从一处搜查地点离开之后不久，我们接到了在现场的警探的支援请求——在我们离开之后，很多社区里的其他帮派成员围了过来，似乎意图攻击留下来做后续调查工作的警探。我们很快回到那里之后，装甲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来，然后在那些帮派成员和目标房屋之间占成一排。好玩的是——我们一句话也没说，我们只是拿着手里的全自动步枪往那一站，然后那些处处能混与懂得帮派成员就都开始往后退，直到消失在视野之外。

我从未质疑过在警方可能的犯罪现场高存在所带来的震慑作用，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也是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这种威慑。

▲除了执法之外，震慑犯罪分子也是执法部门应当具备的能力

软弱只会使作恶者更加猖狂，不及时不对等的回应只能造成更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这两样我们曾发誓要保护的东西。

我们有的是一群狮子，缺的是带头的那只。

本文作者Chuck Joyner 于1983至1987年间受雇于中央情报局，于1987年至2011年在联邦调查局供职，目前是德州的一名后备警员。在他的职业生涯当中，参与过暴力犯罪和重案组，帮派打击部门的工作。他还是一名SWAT队员和狙击手，后来担任过SWAT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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